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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据说,他向她表白爱情时竭力说服她,贵族和共产主义者的结合将发生化学反应,生下一个天才的孩子。
但是听说,男爵对生理学实验毫无兴趣,结果把他轰走了。
不知这是不是真的?”
“您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不过实际上我也不太相信。
住在这种穷乡僻壤,我只能听到一些伦敦的小道消息,又都是从德国人那里听到的,这些人,尤其是流亡者,编的谎话真是无奇不有,反正大家都不和睦,都在彼此造谣诽谤。
我想,这是金克尔编造的,因为男爵夫人救他出了监狱,他得用这故事向她表示感谢。
要知道,他自己也想追求她呢,只是不敢这么做。
他的妻子不准他胡搞,对他说:‘你从我第一个丈夫那里夺得了我,现在应该满足了……’”
阿诺尔德·卢格的哲学谈话便是这样。
有一次他改变了话题范围,为了缅怀友情谈到了巴枯宁,但讲到一半便突然停止,说道:
“不过最近他有些走回头路了,在胡说什么革命的专制主义,泛斯拉夫主义。”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他,决定再也不来看他了。
过了一年,他在伦敦举办了几次学术讲座,讲德国的哲学运动。
讲座效果不好,带柏林口音的英语很刺耳,而且希腊文和拉丁文的人名都按照德语发音,英国人简直猜不透伊俄菲斯、尤诺10等等是什么人。
第二次讲座来了十个人,第三次五个人,加上我和沃尔采尔。
卢格在空荡荡的大厅里走过我的身边,与我紧紧握了手,说道:
“波兰和俄国来了,可是意大利没有到,等发生新的人民起义时,我不会忘记马志尼和萨斐的这笔账。”
他走时气呼呼的,带有威胁的神气。
我看看沃尔采尔那讥刺的笑容对他说道:
“俄国请波兰共进晚餐。”
“那么意大利只好完蛋了。”
沃尔采尔说,一边摇摇头。
我们走了。
金克尔在伦敦的德国流亡者中是最杰出的一个。
这人的行为无可指责,工作辛辛苦苦,不论说来多么奇怪,这在流亡者中还是极少见的,然而金克尔却被卢格看作眼中钉,为什么?这很难说明,正如无神论的鼓吹者卢格怎么会成为新天主教派龙格11的朋友一样不可思议。
哥特弗里德·金克尔是伦敦德国流亡者千百个派别中一派的首脑。
看到他,我总觉得奇怪,这个宙斯式雄伟脑袋怎么会生在一个德国教授的肩上,这个德国教授又怎么会跑进硝烟弥漫的战场,后来负了伤,又落进了普鲁士的监狱?也许比这一切更叫人纳闷的是,这一切加上伦敦,丝毫也没有改变他,他还是德国的教授。
他身材魁梧,满头白发,胡子也花白了,他天生相貌堂堂,令人肃然起敬——但这副相貌赋予了他一种当官的气派,法官和大主教的威严和架势,使他的眉宇之间显得有些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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