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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说那短短的片刻陆丰脑海里闪过什么念头,他大脑一片空白,恐惧到陌生的心情把他瞬间包裹住,在他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红了眼眶,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组长——!”
婆婆妈妈,唠唠叨叨,比女人还碎嘴的组长。
严厉批评他爱玩儿态度,把他扣到后半夜背资料,在他负气背完后掏出一沓外卖名片,笑着让他随便点吃穷他的组长。
因为不放心而选择亲自带这个新人的组长。
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你很有天赋的组长。
当他和组里人员起争执后,把他拎到办公室,用温和态度一点点普及成员性格特点出身爱好的组长。
是组长带他去的靶场,扶着他的手教他射了第一枪;是组长引他入的门,用铅笔勾勒出灵力在身体中运行的脉络,吓唬他背不对第二天一定遭殃;是组长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陪他畅谈了一个下午,知识浩瀚的就像滔滔长江。
是谁一把把资料掼在桌子上,大骂你再不上心就给我滚;是谁把他塞到禁闭室里,在电波的那头代替录音机一遍遍给他念七十二行诀;是谁在听到他背后偷偷叫“老妈子”
时责备一句没大没小,眼中的宽厚意味却静静流淌。
——又是谁,一把推开他,把他送往生的希望,自己用受伤的残躯迎接死亡?
一个个零碎的片段如同电影闪回一样在陆丰眼前过了一遍,他“啊”
的痛叫了一声,只觉得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脑子传到脚底板,那疼痛重的他无法抵御,他大声吼叫,却掩盖不了心中空茫茫的恐惧。
陆丰整个人崩溃了精神一样扑上去——他要杀了诸怀,他要宰了这个畜生,他要把它挫骨扬灰他要让它不得好死!
……就是让它不得好死了,也再换不回他的组长。
他大叫着扑上去,眼泪却无知无觉的肆虐了一脸。
一个声音响起,宛如天籁,宛如惊雷,宛如安慰长途跋涉旅人的鼓点,宛如大灾时节神灵的安抚“……陆丰!”
是组长的声音,不算中气十足,但也沉稳有力。
这声音穿透了陆丰已经半疯狂的脑海,像是一记重鼓,敲醒了已经陷入混沌的痴人。
陆丰呆住了,身体还由惯性向前扑去,脸上涕泪横流,样子狼狈的可怕,也狼狈的让人心酸。
柳文泽被他直接气笑“你发什么疯。”
陆丰表情依然凌乱呆滞“组长,我以为你……”
“就算我真的就义了,你就能直接扑过去吗?”
柳文泽板起面孔,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了陆丰几句“情况都不观察,做事从来只凭本能,不过脑子!
你扑上去干什么,一个我不够,你上赶着做它的餐后甜点?连枪都丢掉了,你难道想上嘴咬死它?”
陆丰神情涣散,下意识要开口辩解,却被组长一个眼神堵了回去。
组长瞪了他那一眼后,就把目光投向诸怀,恨声道:“就算要找死,你也没想过它怎么就一动不动等着你吗?”
陆丰顺着他视线看过去,愕然发现,刚才被他骂做傻|逼的那位仁兄,半跪半蹲,单手贴地,身旁用朱砂细细的描出一道繁杂的圈子,而那头凶性大发的诸怀,无论如何啼叫挣扎,却还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困在原地。
就是那个位置,它的牛角仅离组长胸口不到一寸的位置。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而它却被束缚住,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能越雷池半步。
诸怀口中的鸣叫更加粗犷愤怒,陆丰被这声音震得皱眉,而楚子沉依旧脸色淡然不为所动,一只手臂稳如泰山,严丝合缝的压在地上,胳膊连半分颤抖都没有,虽然蹲跪在地上,却有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陆丰又是一愣,他的确没想到楚子沉看上去年纪轻轻,头脑不好,热爱找死,可他却有有这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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