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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摘录的可都是历年乡试、会试名家名篇,慎贤弟要是不稀罕便还给我罢。”
谢慎这才恍然大悟。
弘治朝虽然科举制度已经很完善,但市井书坊中却没有配套的时文选编。
这导致了许多学子只能闭门造车,作出的时文质量参差不齐。
王守文出身科举世家,老爹又是状元王华,自然能搞到这第一手的历年时文选编,拿来看看确实有借鉴意义。
“守文兄误会了,我不过是有些惊讶罢了。
守文兄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可以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守文也不是真的与谢慎置气,听到这里耸了耸肩道:“这还差不多。”
说完他便点了点册子道:“朱子说过,解经当如破的。
经书有不可解处,只得阙。
若一向去解,便有不通而谬处。
今之谈经者,往往有四者之病:本卑也,而抗之使高;本浅也,而凿之使深...慎贤弟以为如何才能写出好的时文?”
谢慎心中一沉,想不到王守文对朱熹的话还记得挺清楚。
“本朝以前,士子作文多‘恪遵传注’。
然而这种做法只会固步自封,也并非朱子的本意。”
稍微顿了顿,留给王守文思考的时间,谢慎继而说道:“朱子传注固然重要,但吾辈当领会朱子深意,做到写文时注疏融化于文词之间,与题义契如同出,实虚互相转化。
所谓时文,长篇大意皆需要有理有义。”
谢慎长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册子道:“便说令尊这篇《卑宫室而》,既无一字一句不是法度。
开篇‘薄于自奉,而厚于养民,圣君能然也。
’只一句便点出圣君之道,可谓犀利。”
“以‘薄于自奉,而厚于养民,圣君能然也。
’立论,取两扇布局,后又以《后汉书》‘茅茨土阶’、‘四隩既宅’为例佐证立论,实是浑然天成,文章经义如一物也。”
这个题目其实出自《论语.泰伯》,讲的是帝王节俭和穷奢极欲的差别,王华立意却是别出心裁,恰到好处。
王守文听后频频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慎贤弟你要是早些给我讲讲,没准我早就茅塞顿开了。”
谢慎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临时抱佛脚吧,若不是院试临近,你不还要去眠花宿柳吗?”
王守文今年已经十四,年长谢慎一岁,在大明朝这个年纪已经可以当爹了,作为富家公子的王守文便是要去青楼寻欢自然旁人也没什么可说的,无非感慨一句浪荡公子罢了。
“嘿嘿,若是这次院试上榜,慎贤弟你便是首功。”
说完王守文感慨道:“家父前几日送来家书,还嘱咐我悉心温书,莫要惫懒。
他老人家已经升任右春坊右谕德,擢日讲官,和杨大人一起辅佐太子殿下。
我要是连个秀才功名都拿不到就太丢人了。”
“杨大人,可是杨廷和杨大人?”
谢慎微微一顿,沉声发问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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