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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截绷紧的指骨被她足间抵着,只要沈元柔用力,就可以将裴寂修长的手指踩在脚下,听他痛呼,看他落泪。
竟比绒绒还要不安分。
沈元柔掀起眼帘,垂眸审视着地上的人。
锋锐的眸光平淡无味,很快就剖开了他浅显的心思,裴寂被这一眼瞭地微微奓毛,却稳着面色,脸不红心不跳地错开眼眸。
“是我动静太大,将您吵醒了吗……”
他好似很难堪,想要撑着身子起来,可偏偏牵扯到了手上的虎口,方愈合的伤口又流出鲜血来。
她正处于忙碌、疲惫的状态,但沈元柔能极好的克制住烦躁的情绪,裴寂手上这样鲜明的颜色,很容易就会引起沈元柔的破坏欲。
京城盛行喝花酒,便是朝堂官员,也偶尔会出入歌舞场,召官倌作陪,以此放松,那些官倌归朝堂管辖,明令不可私侍枕席,当然也有私下违背的,沈元柔对自己一向要求严苛,她从来不会像那些女娘一般,纵容自己耽溺其中。
裴寂撑着身子,试图爬起来,整个人也有些低落,像是因着吵醒她而自责,瞧着都有些无辜了。
那只药瓶滚到了她的座位下,想要取得,就要以一个不雅的姿势趴伏取出。
裴寂的指骨被她虚虚抵着,同自己斗争着。
见沈元柔没有半点帮自己的意思,在她眸光的压力下,裴寂放弃爬起来,只是压低了身形,在她面前失态地匍匐,宛如拉长身子伸懒腰的猫儿,为了取出药罐,面颊也不可避免地贴到她的小腿上。
“我忽而觉得,你母亲为你取名绒绒,也不无道理的。”
沈元柔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
绒绒总喜欢贴着她的小腿蹭,尾巴尖高高束起打着弯儿,这就是想要她陪着玩儿了。
裴寂刚攥住药罐的手紧了紧,沈元柔的话莫名叫他喉头发干:“才不是……是因为,母亲说男子的名字可爱些。”
他莫名羞耻起来。
好像先前想要被当做小猫,被沈元柔豢养,圈起来藏起来的不是他一般。
“您不生我的气了吗,”
裴寂听她说话,这才回神,认为这一举动还是有些效果的,乘胜追击道,“那,您为什么不吃我的糕了。”
“也不理我,不见我,我是哪里做错了吗?”
“……绒绒。”
沈元柔轻不可察地叹息。
兴许是因着这些时日实在劳累,沈元柔明显能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
即便以前处理政事,头痛难耐的时候,她的破坏欲也不会这么强烈。
可方才看着裴寂趴跪在地上,虎口渗出许多血迹时,她莫名就想要按住他的伤口,阻止那些血迹流出,指腹缓缓施力,随后看着他流出眼泪,委屈地哭求。
“我太累了。”
她如是道。
“……抱歉,”
裴寂仓促地吞咽了一下,撑着身子爬了起来,面上的神色收敛起来,“我不会再打扰您了。”
他又恢复了那副端庄、疏离的模样。
很是冷酷地坐在一旁,再也不肯说话。
孩子的心性就是如此的,沈元柔也没有多想,这些时日原谦那边出了些事,她的心思不能放在裴寂身上,半个月,也没能问过裴寂几次。
直至院内的叶片渐渐发黄,刚应付完李代无,如往常一般在书房处理政务的沈太师,便听月痕道:“主子,裴公子这些时日,有些不大好。”
沈元柔的笔尖微微一顿,随后圈起一行字:“哪里不大好?”
裴寂依旧晨昏定省,只是对她不热络了。
沈元柔看着他,仿佛透过那具躯壳,又看到了前世木讷胆小的裴寂。
“您不知吗,”
月痕拧着眉头,也为他担忧,“裴公子今日一日都不曾用膳,属下真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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