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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又带了几分理所当然的傲慢与不悦。
“给我。”
既然她父兄都将她拱手送给了他,那就没有多加亲近的必要了。
翁临阳紧紧抿着唇,望着对面英武男子倨傲的脸庞,死死按捺住自己想要挥拳的冲动,概也因为怀中抱着的毡毯下传来极轻的一声:“阿兄。”
翁临阳满心的愤懑都成了笑话。
他又有什么脸面,叫饱受委屈的妹妹为他担忧?
萧持自幼习武,耳力过人,自然也听到了她这一声,犹如初晨黄鹂啼叫,怯生生的,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劲儿。
声音挺好听的。
见翁临阳紧紧绷着脸,将怀中抱着的毡毯递给他,萧持嘴角隐隐挑起一个讥诮的弧度,下一瞬又被怀里那温香软玉的新奇触感给震了震,若不是他下意识搂紧了她,说不定就要在翁氏父子面前丢一回丑。
他既收下了她,虽只是鬼迷心窍莫名其妙之举。
但她既已成了他的人,萧持不会故意折腾她。
毡毯里裹着的人很安静,没有发出一声哭闹,但要说什么殷殷讨好他,愿表衷心一世追随君侯之类
的好听话,也是没有的。
见自家君侯搂着别人家的女儿不撒手,蔡显轻咳一声,客套地表示晚间时候会整办一桌酒席,请翁公父子留下一同赴宴饮酒。
翁卓摇了摇头,他们粮草充足,雄州却在连月的迎战中几近弹尽粮绝,逼得他不得不献出娇女……
他拒绝了,带着翁临阳转身离去,一句额外的话都未曾留下。
萧持冷然收回目光,余光瞥见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十分乖巧的人。
“张翼!”
站在大帐门口的年轻军士连忙跑进来,声如洪钟:“是!”
“把她……”
萧持看了一眼仍旧安静的毡毯,难得卡了下壳,军营之中不能留女人,他是主帅,更不能破例。
他留美于前的事情传出去,于军纪无益,外边儿的人更要耻笑他为色所迷,骂她红颜祸水。
张翼就站在原地,绷紧了精神等着聆听君侯吩咐,与此同时,他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淡香。
——君侯虽不似底下的小兵们那样大大咧咧,一进营帐就会被他们的汗气脚臭给熏晕,但也绝无可能有闲情雅致焚香。
张翼又嗅了嗅,只觉那阵幽微香气愈发动人。
“你点二十精兵,送她回平洲。”
君侯声音不怒自威,张翼下意识点头称是。
“我会去信平洲。”
萧持低下头,想了想,又道,“军中女眷不能久待,你即刻就去吧。”
君侯说话一如既往言简意赅,张翼早已习惯了,下意识为君侯话中的‘女眷’皱起眉头时,忽闻一声轻而柔的声音。
“是。”
见翁绿萼如此乖顺,萧持很满意,先前那股因为一时冲动接下翁氏女而生出的隐隐懊恼也淡了。
若她今后一心侍奉自己,贤惠乖顺,他会好好待她。
翁绿萼仍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稳稳抱着,她尽力撇去那阵陌生而冷冽的气息包围着自己的影响,低声道:“不敢劳君侯久累,还请君侯放下妾吧。”
声音如出谷黄鹂,莺声婉转,动人心弦。
蔡显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他虽未见翁氏女真容,但这么一看,应当是个贤惠知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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