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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金泽丰又在崖上凝目眺望,却见两个人形迅速异常地走上崖来,前面一人衣裙飘飘,是个女子。
他见这二人轻身功夫甚高,在爱身崖峭壁之间行走如履平地,凝目看时,竟是师父和师母。
他大喜之下,纵声高呼:“师父、师母!”
片刻之间,龚政伟和焦美媛双双纵上崖来,焦美媛手中提着饭篮。
依照东华派历来相传门规,弟子受罚在爱身崖上面壁思过,同门师兄弟除了送饭,不得上崖与之交谈,即是受罚者的徒弟,也不得上崖叩见师父。
哪知龚政伟夫妇居然亲自上崖,金泽丰不胜之喜,抢上拜倒,抱住了龚政伟的双腿,叫道:“师父师母,可想煞我了。”
龚政伟眉头微皱,他素知这个大弟子率性任情,不善律己,那正是修习东华派上乘内功的大忌。
夫妇俩上崖之前早已问过病因,众弟子虽未明言,但从各人言语之中,已推测到此病是因龚乐媛而起,待得叫女儿来细问,听她言词吞吐闪烁,神色忸怩尴尬,知道得更清楚了。
这时眼见他真情流露,显然在爱身崖上住了半年,自律功夫丝毫也没长进,心下颇为不悦,哼了一声。
焦美媛伸手扶起金泽丰,见他容色憔悴,大非往时神采飞扬的情状,不禁心生怜惜,柔声说:“阿丰,你师父和我刚从关外回来,听到你生了一场大病,现下可大好了吧?”
金泽丰胸口一热,眼泪险些夺眶而出,说道:“已全好了。
师父师母两位老人家一路辛苦,你们今日刚回,却便上来……上来看我。”
说到这里,心情激动,说话哽咽,转过头去擦了擦眼泪。
焦美媛从饭篮中取出一碗参汤,说道:“这是关外野山人参熬的参汤,于身子大有补益,快喝了吧。”
金泽丰想起师父师母万里迢迢地从关外回来,携来的人参第一个便给自己服食,心下感激,端起碗时右手微颤,竟将参汤泼了少许出来。
焦美媛伸手过去,要将参汤接过来喂他。
金泽丰忙大口将参汤喝完了,说道:“多谢师父师母。”
龚政伟伸指过去,搭他脉搏,只觉弦滑振速,以内功修为而论,比之以前反而大大退步了,心中更加不快,淡淡说:“病是好了!”
过了片刻,又说:“阿丰,你在爱身崖上这几个月,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内功非但没长进,反而后退了?”
金泽丰俯首说:“是,师父师母恕罪。”
焦美媛微笑说:“阿丰生了一场大病,现下还没全好,内力自然不如从前。
难道你盼他越生病,功夫越强么?”
龚政伟摇了摇头说:“我查考他的不是身子强弱,而是内力修为,这跟生不生病无关。
本门气功与别派不同,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中也能不断进步。
何况阿丰修练本门气功已逾十年,若非身受外伤,本就不该生病,总之……总之是七情六欲不善控制之故。”
焦美媛知丈夫所说不错,对金泽丰说:“阿丰,你师父向来谆谆告诫,要你用功练气练剑,罚你在爱身崖上独修,其实也并非真的责罚,只盼你不受外事所扰,在这一年之内,不论气功和剑术都有突飞猛进,不料……不料……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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