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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嘴角轻捺了下,这时候觉得有个一手遮天的哥哥真好,至少不会让你受了窝囊气,然后再长长久久地窝囊下去。
可他也说她傻,“太后传你,你大可不理会她,等我回来了再作理论。”
月徊觉得挺冤枉的,“我不想给您添麻烦。”
不想给他添麻烦,就拿自己的性命冒险。
她不知道,板著罚满两个时辰,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所以他听说后,散朝没进朝房,立时就赶了过去。
好在太后吃斋念佛心里还有些忌讳,要是让她在慈宁宫里受罚,他少不得要闯进去,那么正面得罪太后也是必然的了。
“往后别那么傻,保住自己是头一条,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命更宝贵。”
他说着,替她掖了掖被角。
可是她说有,“哥哥的命。”
梁遇怔住了,才发现这孩子大马金刀不过是表象,该感动人心的时候,比谁都懂得煽情。
门外曾鲸回禀,说太医来了,梁遇直起身回头相迎,来的是太医院院使。
“有劳胡大人了。”
他拱了拱手,“下着雨呢,倒惊动了您。”
胡院使忙回礼,说厂公客气了,“既是厂公有令,我怕底下人办不好,还是我亲自走一趟更放心。”
说罢便上前来,观了面色又牵袖搭脉。
也不用梁遇说内情,回头望了梁遇一眼,“姑娘受苦了?”
梁遇点点头,“胡大人瞧,要不要紧?”
胡院使又低着头细看脉象,忖了忖方收回手来,“气血逆乱,脉象也不稳,一时血不归心,倒也没什么大碍。
不过这两日千万要静心调息,回头我开个方子,让姑娘照着喝上两剂,用不了多久自然就好了。”
梁遇到这时才放心,又问:“将来不会留下晕症的病根儿吧?”
胡院使道:“姑娘没有干呕的症状,依我之见是不会落病根儿的,请厂公放心。
还是那句话,静心调养为主,只要过了这个坎儿,病去如抽丝,自然就痊愈了。”
梁遇道好,扬声唤曾鲸进来,“打发个人,上太医院等方子抓药。”
彼此又让了一番礼,说待事后再向胡大人道谢,这才将胡院使送出门去。
这厢正要踅身,忽然听见门上传来问安的动静,细一瞧果然是皇帝来了。
他忙又出门相迎,“下着雨呢,主子怎么来了?”
皇帝很急切,也顾不得那些俗礼,到了廊下解开斗篷进门,一面问:“大伴,月徊怎么样了?”
梁遇道:“已经请胡院使瞧过了,开了方子,说吃两副药就会好的,主子不必挂心。”
皇帝听了说好,挨在床沿上叫她,“月徊,你听得见朕说话吗?”
月徊这次很赏脸,睁开了眼睛,视线还是散的,定了定眼才看清皇帝的脸。
皇帝鼻尖上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珠子,一双眼忡忡地望着她。
月徊笑了笑,“奴婢好着呢,您别担心。”
皇帝点了点头,“朕被那些藩王使节拖住了,脱不得身,这才来晚了。
太后一向骄纵跋扈,这回是欺到朕头上来了,你放心,朕早晚给你出这口恶气。”
唉,又来个要给她出气的,不管最后怎么样,这话光是听着心里就爽快。
皇帝有时候还是少年人心思,他觉得最快能治愈她心里顽疾的方子,就是带她玩儿去,于是轻声说:“你好好将养着,朕那头已经安排下了,过两天带你上北海子去,啊?”
梁遇听在耳里,不由皱眉。
这回的经历,面上是连块油皮都没蹭破,可内里没有损伤么?什么都不问,只管带着玩儿去,要是真心疼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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