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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而有点轻松,其实也就是一时冲动,她并没有想好究竟要说些什么,弄不好反而尴尬不已。
不料等到田田勤快无比地把改洗的衣服分类送到下面的洗衣房再上来的时候,翁樾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田田你电话!”
“啊?”
田田忙着放下洗衣篮,匆匆扯掉塑胶手套,“谁的?”
她几乎是把电话抢了过来,“喂?”
翁樾探寻地看向她,田田也困惑地看着他:“挂了?”
紧接着就按了回拨,低下眼帘黯然道:“关机了。”
“我跟他说了你在下面的洗衣房里,让他等一会儿的啊,”
翁樾看她看见号码之后脸色一变,小心回答道,“我听它响了很长时间,你也不在我就接了……不然你等会儿再打过去?”
关了就关了吧,田田把电话扣在桌上摇摇头转身走开:“不用了。”
翁樾的表情有点讪讪的,田田勉强对他笑了一下:“不要紧的。”
程牧阳从来没挂过她的电话,这是第一次,不过凡事也都有第一次的吧,田田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疼,随手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她面朝下闷在枕头里郁闷地想,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为什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为一个电话愁肠百结,一点也不像我的作风!
她其实愿意相信这是一次意外,他的电话没有电了他按错键了或者他的电话摔在地上突然坏了……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总能让她相信这是一次意外的寻常。
她逻辑能力强大的大脑一到他那里就开始混淆是非。
然而总会有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冷冷地说,醒醒吧,常规才是王道。
据说没有人能够体会暗恋者的痛苦,可就算是暗恋者之间也无法彼此真正了解,每段暗恋就像是每个人的掌纹一样,只属于这个人自己,以时时提示他们,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心里想过无数次要放弃,但终究还是舍不得。
好像听到了电话的声音,闷在枕头里的田田想,我这是窒息了还是怎样,大白天的也有幻觉了。
Gibson极尽小心地敲门:“Tina?”
“唔?”
田田抬起头来,很凶地嚷道,“干什么!”
“你电话响了……”
Gibson声音微弱道。
田田一个激灵从床上蹦下来,拉开房门从他手中抢过电话,瞪了他一眼,又把门在他鼻尖前面几毫米的地方重重地关上,整个动作流畅顺利一气呵成。
“什么电话这么严重?”
翁樾在一旁嘀咕,“有男人?”
“不不,不是男人,”
Gibson严肃地摇头,“以我对她的理解这绝对不是跟男人有关的。”
一个正常的女人以这种患得患失的状态面对一个来电,不是男人还会是什么?
“我猜是她老板,”
Gibson认真分析,“你不知道,前段时间全公司人都说她要升职,可是压到现在也没动静了,上礼拜她们老板说是会有意想不到的人员调动,应该就是在急这个事情吧!”
“是么?”
翁樾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何田田同学的事业心是很重很重的,“我们躲远点吧,万一没升上就麻烦了……”
门的那一边田田窝在了衣橱和床头之间的狭小空间里,十二万分忐忑地接通了电话:“喂……”
“喂?田田?”
程牧阳的声音好像微微带着点喘息,“我刚才电话……掉到水里了。”
“掉水里了?”
田田惊讶,“你刚才在干什么?”
“在洗衣服。”
程牧阳诚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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