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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合一起带了个26寸的行李箱,任启东全程提着,蓝溱也没问过要不要轮换。
坐一趟动车得十个小时,任启东提前做了饭团便当随身拎着,还切了点水果装进去。
坐飞机耗时短些,但从机场到他家的那个小县城,中途要换乘好几次,不如动车直达方便。
两人在同一个车厢,但两个座位隔着七八排,任启东把靠窗的位置给了蓝溱。
他坐在靠走道的位子,每隔一个半个小时,就起身路过蓝溱那儿看看,问他要不要吃点喝点什么,他好穿越五六个车厢去餐车买。
“不用了啦,我又不是出来春游的小学生。”
蓝溱从游戏机中分神,朝他挥手,“回你自己位置上坐好。”
蓝溱没表现出不耐烦,但几次下来,邻座的阿姨烦了,仰头对任启东说:“小伙子,要不要我跟你换个座?”
“啊?可以吗,太好了,谢谢您!”
任启东喜出望外。
阿姨翻着个白眼走了,任启东悻悻地坐下,结果蓝溱也不搭理他,只顾着玩游戏。
唯一的一句话是电量不足时,问他要充电宝。
给他一扇窗户也没用,比起窗外的真实秀丽风景,蓝溱更投入在虚假的刀光剑影的建模世界。
又坐了几站,任启东的位置上来人了,这是她的票面位置,任启东忙不迭起身让座。
蓝溱突然抬起头,朝那名年轻女生抛了个媚眼:“美女,介意我男朋友跟你换下位置吗?”
女生愣了愣,呃了一声,打量了他们两眼,点了点头。
任启东隐约听见周围有人在嘀咕什么“四处飘零”
。
他流着虚汗跟过去,帮她把行李箱放到顶上,连连道谢,又比对了下目的地,可以安心坐到下车了。
过了四五个小时,蓝溱就有些坐不住了,疲困交加,游戏也玩不下去了。
最后一小时,他几乎是瘫在任启东身上,度秒如年地祈祷动车快点停下来。
到站时,天已经黑了,蓝溱半死不活地坐在行李箱上,任启东推着他往外走。
许多黑车司机簇拥在出站口拉客,茫茫多面包车中,任启东一眼就捕捉到了一辆与众不同的敞篷三轮车,货斗里有一箱玻璃瓶的啤酒,以及立在旁边农民揣的朴实老汉——正是他的父亲。
“爸……不是说了不用你来接了吗。”
任启东走到他面前。
“正好出来买啤酒,”
任父把手从袖口伸出来,团成一坨的塑料袋里装着两个茶叶蛋,“看你这话说的,大老远的回来了,还能让你挤公交不成?”
任启东瞥了一眼,公交车至少还挡风呢。
还有,又不是打不到车,再不济,还有三蹬子。
蓝溱从行李箱跳下来,板板正正地站直了,一本正经地打招呼:“叔叔好。”
说着伸出手去,礼节性地想握握手。
“唉……哎,你好你好。”
任父没有握手的习惯,也可以说是佯装不懂,只把茶叶蛋递给了蓝溱,想不好该怎么称呼,总不能叫……儿媳吧。
蓝溱愣愣地接过茶叶蛋,任启东自然而然地把行李箱搬上车斗,爬上去坐在翻斗边边,叫蓝溱也上来。
在县城,这很常见,任启东和任美明念小学的时候,他爸就是这样,一边抱上去一个,早上突突突送过去,晚上突突突接回来。
蓝溱不愿意,杵着没动,小声嘀咕:“这能载人吗……”
“没事儿没事儿。”
任父敞亮道,“很快就到了。
被抓到了就罚一百呗。”
所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花那个钱打车啊?蓝溱严格遵守交通法规,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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