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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顾松就穿戴好出去了,阿宴则是一边在屋子里绣花,一边随意和惜晴说着话。
正说着的时候,大太太那边有请,说是请了看戏的。
阿宴听了,没奈何,尽管并不爱往那里凑,也只能是过去了。
到了那里,却见戏台子都已经搭起来了,各色人等都在呢,看戏台上内外两间的,正中是宁王妃和老祖宗。
九皇子和四姑娘依然如金童玉女一般坐在那里。
左右侍立着的有大太太,大少奶奶,就连一向不怎么出门的二太太都伺候在那里呢。
三太太则是往后站在角落里,立在那里,有事儿就应着。
紧接着是二姑娘,二姑娘今日看着打扮得齐整,上面是青碧色绫纱斜襟旋袄,下面是桃红绣花绫裙,耳朵是一对金丝小圈红玛瑙耳环,头上戴着一个菊花折枝的金簪子,和往日是别样的不同。
阿宴心中微诧,不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上前见了礼,然后捡了一处僻静的杌子坐下来。
刚坐下,便感觉到一个怨毒的目光射向自己,抬眸看过去的时候,却是五姑娘阿洛。
阿洛被禁足了几天,又被收到了大太太房中,别人都夸她是有个有福的。
虽说名分上依然是个庶女,可是养在太太房中的,以后做亲的时候说出去都好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可是阿洛却不觉得这样好,她的郭姨娘被送到了庄院里去了,现在她在大房里动辄得咎,连她的奶妈都也被换下了,她整个人仿佛浮萍一般,失去了依仗。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阿宴。
如果阿宴不是被罚跪在祠堂里,姨娘根本不会去祠堂,也不会疯掉,一切就不会发生。
阿宴感受到这妹子怨恨的目光,并不以为意,反正这都是早晚的事儿,早来晚来一个样。
倒是坐在正中的九皇子,原本是一脸淡淡的,仿佛什么都不曾看在眼里一般,此时忽然目光就这么扫向了阿洛。
一脸怨恨的阿洛,忽然凭空觉得一阵冷意,她看向左右,明明这屋子里非常暖和的。
因了怕家眷冻到了,于是特特地放了搬来了熏笼,还为每个人都准备了铜暖手炉和暖脚炉。
她低下头,不寒而栗地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宴对此,好无所觉,她是一边心不在焉的看戏,一边想着自己哥哥呢,该怎么让哥哥过来呢?哥哥现在十三岁了,自然不好出现在这里。
正想着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原来府中的男丁,诸如大少爷二少爷和顾松,这都在大老爷二老爷的带领下,也来到外间看戏呢。
这几个人先来了里屋,拜见了老祖宗,然后才各自出去了。
老祖宗因为宁王妃回来,本就高兴,如今看儿孙满堂,身边又坐着一个身份尊贵的九皇子,她是说不出的高兴,一连点了几出戏,看得津津有味,又让人把屋子里的果子,诸如胭脂鵝脯、藤萝饼、牛乳菱粉香糕等物拿出去一些,分给儿孙们吃。
大少奶奶原本就是个知趣的,如今更是拼了命的说笑话,逗着宁王妃和老祖宗开心,也把大家逗得乐呵呵。
这其中,唯独九皇子一直没笑。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颇有尴尬,怎么生得那么好看的人儿,就根本不笑一下呢,可是后来宁王妃却说,他生来就是如此,早已经见惯了的,于是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待到这戏看了半日,也该散了,女眷们回房去了,于是少爷们就陪着九皇子说话,又带着他去后面园子里闲看。
这本来安排的节目里自然是没顾松的什么事儿,陪伴身份高贵的九皇子,那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该做的。
如果是往常,顾松见了这番情景,也懒得去凑上去讨那个没趣儿,自去跟着小厮们玩了。
可是如今他得了母亲妹妹叮嘱,心里也明白凡事儿还是要自己争取,于是也就愣是厚着脸皮没走。
大少爷因得了母亲嘱咐,今日是要好生讨好这九皇子的,能带着二房的二少爷,那都是他兄弟情深了,自然是根本不想让三少爷顾松沾这个便宜的。
可谁曾想,这顾松竟然是巴了上来,赶也赶不走。
因着之前他想做买卖没本钱,原本想从三房弄些本钱出去,谁知道这三房竟然吝啬得不肯出一个子儿,这让他最近对顾松也没什么好脸色,当下便皱着眉,不高兴地道:“阿松,你素日行事莽撞,别冲撞了九皇子,还是先回去吧。”
谁知道他话刚说完,表情一直寡淡的九皇子忽然望向顾松,淡淡地问:“你就是三少爷顾松?”
顾松见此,忙点头:“对。”
九皇子黑眸微动,却是想起阿宴卖力地向自己夸赞自己哥哥的话,不由挑眉道:“听说你正在进学,很是上进用功,读书好,也会些武艺?”
顾松一愣:“哦……这个……”
大少爷听着也是莫名:“这是哪里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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