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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问题是由阿瑟提出的。
范海辛在回答的时候,虔诚地摘下帽子:
“是圣饼。
我从阿姆斯特丹带来的。
我有豁免权。”
这个答案使我们的大多数怀疑都烟消云散了,因为教授为了这件事竟然动用了对他来说最为神圣的东西,这不由得人不相信他。
在充满敬意的沉默中,我们紧紧围绕着墓室站到了各自被分配的位置上,但是都注意不被接近的人看到。
我很同情其他人,尤其是阿瑟。
我在这之前光临此地的过程中已经体会了监视过程的恐怖,而我在一个小时之前还在批判这些证据,现在我的心却在身体内逐渐下沉。
坟墓从来没有显得这样惨白过,柏树、紫杉和刺柏从来没有这么体现过葬礼的沉重,树木和青草从来没有这样不吉利地摇摆和发出沙沙的声响,树枝从来没有这样被诡异地折断,而深夜中远处传来的狗吠也从来没有传达出这样悲哀的预兆。
长久的沉默、令人心痛的寂静,然后就是教授发出的急切的“嘘——”
声,在紫杉林荫道的另一端,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向前移动——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胸前似乎抱着一个深颜色的东西。
那个身影停住了,正在这时一道月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清楚地显示出这是一个深色头发的女人,穿着寿衣。
我们无法看到她的脸,因为她正低头看着怀中的东西,而从我们的角度看来那是一个金发的孩子。
有一声断断续续却尖锐的哭声,就像一个孩子在睡梦中发出的声音或一只狗趴在火堆旁时在睡梦中发出的声音。
我们开始向前行进,但是教授在刺柏树后向我们做了一个警告的手势,所以我们又退回去了。
后来我们看到那个白影又继续向前了。
现在距离已经近得足以使我们看清楚了,而月光仍然照着,我们认出那是露西·韦斯特拉,我自己的心变得像冰一样寒冷,而且可以听到阿瑟的喘气声。
那是露西·韦斯特拉,但是她改变了很多,甜美变成了冰冷、无情的残忍,纯洁变成了艳丽。
范海辛走了出来,遵从他的手势,我们也一起前进。
我们四个人在墓室的门前一字排开。
范海辛举起了灯笼,强烈的灯光照在露西的脸上,我们可以看到她的嘴唇因为沾染鲜血而变得殷红,还有血滴在她的面颊上,她那白色的寿衣上也是血迹斑斑。
我们因为恐惧而颤栗。
而我从颤动的灯光中可以看出,范海辛那钢铁般的意志也在动摇。
阿瑟就在我身边,如果我没有抓住他的胳膊并扶住他,他可能会跌到。
当露西——我把面前这个东西叫露西,因为她有露西的身体——看到我们的时候,她一边后退一边发出愤怒的咆哮,就像一只猫在没有觉察的时候被带走一样,然后她在我们之间扫视。
那双眼睛的形状和颜色都是露西的,但是却充满了茫然和地狱之火,而不是我们了解的那种纯真和温柔。
在那时,我剩余的爱意都转变为仇恨和鄙视,如果她那时被杀掉,我可能会充满疯狂的快感。
她在看着我们的时候,眼中闪耀着邪恶的光芒,而面庞也因为放荡的微笑而变得扭曲。
哦,上帝,看见这些我禁不住颤抖!
她毫不在乎地将孩子扔到地面上,就像一个冷酷的魔鬼,而在此之前她一直费力地将孩子抱在胸前。
她对着孩子低声咆哮着,就像一只狗对骨头一样。
孩子放声大哭,在地上发出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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