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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已经有很多人了,亲友、学生、治丧委员会……小小的日式屋子,已挤满了人。
韩青和鸵鸵一去,就知道没什么忙可帮了。
师母还好,坐在宾客群中招呼着,大概早就有心理准备,看起来并不怎么悲伤。
赵培的头发似乎更白了,眼神更庄重了。
看到鸵鸵,他的眼圈红了,拉住鸵鸵的手,他很了解地、很知己地说了句:
“孩子,别哭。
她已经走完了她这一生的路!”
鸵鸵差一点“哇”
的一声哭出来,眼泪就那样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了。
她走进去,一直走到灵前,她垂下头来,在那老人面前,低语了一句:
“再见!
奶奶!”
赵培的眼里全是泪水了,韩青的眼里也全是泪水了。
从赵家出来,他们回到韩青的小屋里。
鸵鸵说:
“韩青,我好想好想大哭一场!”
“哭吧!
鸵鸵!”
他张开手臂,“你就在我怀里好好哭一场吧!”
她真的投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了,哭得那么哀伤,好像死去的是她亲奶奶一般。
她的泪珠像泉水般涌出又涌出,把他胸前的衬衫完全湿得透透的。
她耸动的、小小的肩在他胳膊中颤动。
她那柔软的发丝沾着泪水,贴在她面颊上……他掏出手帕,她立刻就把手帕也弄得湿透湿透了。
他不说一句话,鼻子里酸酸的,眼睛里热热的,只是用自己的双臂,牢牢地圈着她,拥着她,护着她。
然后,她终于哭够了,用手帕擦擦眼睛,她抬起那湿湿的睫毛看着他,哑哑地说:
“我忍不住要哭,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死亡。
我真不能相信,她前两天还拉着我的手念叨着,这一刻就去了,永远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死亡是什么,但是,它是好残忍好残忍的东西!
它让我受不了!”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牵到床前去。
拉平了被单,叠好了枕头,他把她扶到床上,勉强她躺下来。
因为她哭得那么累了,因为她的脸色那么苍白,因为她那样娇娇嫩嫩,弱不胜衣的样子。
他让她躺平了,拉了一张椅子,他坐在她的面,仍然紧握着她的手。
“记得上次在海边,我告诉你我家对面那位老婆婆的故事吗?”
他柔声问。
“是的。”
她看着他。
“她也去了。”
他低语,“生命就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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