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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得近,也看得最清。
四肢沾满鲜血的,正是几年未见的璨哥。
游中抬了抬下巴,那人立马禀报,“散发消息不过两个小时,这家伙便开始谋划逃跑,连着打伤了十几个弟兄,已经被挑断了手筋脚筋。”
蒋莱挥手,颇有些嫌弃,“搞得屋内都是腥气。”
游中立马起身,“瞧你们一个个没点眼力见,绑来不就成了吗?”
那人为难,慌忙跪下解释,“他力气大,又有打擂的经验,若不挑断手筋脚筋,我怕他能挣脱绳索。”
蒋莱再次挥手,“罢了罢了,等会儿反正也要见血。”
“是。”
那人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蒋莱朝路曼抬手,“路小姐,到你了。”
路曼有些懵,从座位上离开往堂中走,还未走两步,游中就从一旁果盘里捡出把不大锋利的水果刀,“就用这个吧!”
刀刃砸在地上并不清脆,甚至有些沉闷。
她有些慌乱,猜到了几分他们的心思,蹲下捡起刀,表面虽维持着镇定,但实际握着刀的手在抖。
“路小姐也是魅力大,六年了,他还能记得你,一听你要被处死的消息,连计划都没做周全就往外跑,大抵真的对你动心了吧。”
游中在她身后游说,似乎想看她是否能狠下心。
握着水果刀的手心早已汗湿,她半跪下身,白色的裙摆沾染着地上流出的鲜血。
璨哥和六年前相比,老了不少,毕竟快四十的人了,闷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还能保持这个精神头已经超乎常人。
他的视线逐渐聚焦在她脸上,似乎在分辨这个长相精致的女人,是否是他曾认识的畏缩在角落的路曼。
短短十几秒,他像从开头就已预见了结尾,青紫的嘴角略微拉扯,“我活不到那一天了。”
路曼拼命眨眼,在他人看不到的角度里压下红了的眼角,她的手已经抬起,刀刃反射着光亮。
她曾追了很久的光,在这一刻却要渡上鲜红的血色。
她心里清楚,他也清楚。
他们之间,他注定是要死的。
路曼不杀他,他会死,她也会死。
但她杀了他,她能活。
他慢慢看向越离越近的刀尖,丝毫无法动弹的四肢在竭力发颤。
路曼知道,他不是想抵抗那刀刃,而是想,再摸下她的脸,哪怕只是触碰到一片她的衣角。
她没能力啊,她还是那么弱。
六年前这样,六年后还是这样。
“我能求你件事吗?”
他生怕她不同意,语速极快,和她手中的水果刀争分夺秒,“双胞胎,柯洛柯京,救他们,我不想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再和我一样,过这样的二十年。”
刀尖已经扎入心脏区域的皮肤,血从伤口边缘溢了出来。
肉被利刃划开,声音带着血液的粘稠。
璨哥扬起了笑,“我叫徐璨,能喊一句我的名字吗?”
徐璨。
她动了动唇,却没发出声音。
紧闭双眼时,手已经施压,整个刀身皆已扎进了皮肤之下。
她学过人体,知道这个位置必死无疑,她心狠到没有丝毫犹豫。
可起身间,还是有滴温热的透色液体滴到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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