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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挺符合他老滑头的性格,可是令她刹那间头大,急唤:“陈总……”
他却铁了心地拿出一张名片递来,上面是温钰的联系方式,以及事务所地址,朝她扇扇手:“行了,出去吧。”
部门内开了大灯,苍白雪亮的照着窗户浮出倒影,大片大片的铅云,灰压压的砌在林立的楼顶上空,雨势反而小了,腾起苍茫的雾气来,艾笙看着手里的名片和纸,不知不觉叹了声,拿出手机,想了想,拨那张纸上的电话。
“……喂?”
她问。
沙哑的,干涩的嗓音,含混着慵懒:“小姐,是我,上次载过你的计程车司机。”
“找到你真不容易。”
极具有辨识度的嗓音,似陈旧的风箱,伴着回忆,那股奇怪的直觉再次涌上来,艾笙莫名的想要挂断,耐着性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那端顿了一顿,“上次借给小姐的雨伞,希望小姐能还给我。”
上次遇见暴雨倾盆,没有带伞,搭乘他的计程车回家,下车时他递来一把伞,伞杆还是坏的,被她放在柜子里,难以理解:“可那把伞是坏的。”
他又默了默,再次开口,语气沉的让她心头隐隐发紧:“小姐,那把雨伞对我很重要。”
“我希望小姐今天就能寄给我,因为雨太大了,我出不了门。”
“地址我会发给你。”
艾笙皱眉。
电话被挂断,显然等不了她下班再说,左右打量起周围的女同事,阿晏是警察,总不想麻烦他,犹疑的时候,一道灵光闪过,照着名片去拨温钰的号码,幸好有他这个邻居在,电话接通,柔和的声线率先清澈的传过来:“小笙?”
含着有温度的软意。
凶杀类的新闻看得太多,她不敢不多想,小区内的治安倒还好,中间路段有保安。
“温钰,你现在在家吗?”
他顿了顿,“现在不在。”
又补充:“不过我离家不远,一会就回去了。”
“是这样,等下我要回去拿个东西,你可不可以……”
艾笙有点难以启齿,说得略微生硬窘迫:“在我们那个楼栋下面,等我一起上去。”
“好。”
他一口答应:“那我让助理去接你,要方便的多。”
艾笙也应了。
只回去一趟,最多十分钟便能回,艾笙想的好,去跟老总打招呼就说去见律师,陈总果然欣喜应允,等到温钰发信息让她下楼,便拿起雨伞离开,搭乘电梯,梯箱徐徐地往下动,轰然一声,一切来得猝然不及,整个梯箱剧震,在黑暗来临的瞬间狠狠地停刹住。
不见五指的漆黑。
陷在窒温的死寂里,只有她,艾笙还处在惊吓中,听见自己的呼吸,恐惧扑涌而上,尖叫着扑上了电梯铁门,使劲地拉,拉不开,数字键全部寂灭,一个键都不亮了。
“来人啊!
!
有人吗!
!
!”
她贴在门上,连身后看也不敢看,直发抖,整只电梯悬坠在半空,隐约晃动,血液在血管里凝滞着,唯有心脏咚咚地跳,一阵快过一阵,震颤着耳膜,想起用通话的方式呼救,却失去信号,这时,梯门“咚”
的一响,有器械挤了进来,狠狠地向两边撬开,缝隙越来越大,渗来一线青森的光,那人逆光的身影修长,在他身后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天花板的灯管在闪烁,显出里面斑驳的钨丝。
他直起身,纯黑色防风衣,略长的头发,戴着衣帽又戴着黑边眼镜,口罩旁露出的一片下颚上有道疤,笑起来邪戾的异常,说得很轻。
“现在见到你,我才知道,原来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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