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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虽然发出的感叹是一样的,但语气跟之前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梁铮的表情看上去有些痛苦又有些迷惘,停顿了一下,他求助似的对我说:“宋初微,如果你方便的话,帮我问问她吧,我不想去烦她,等她想清楚了再来找我吧。”
坦白地说,我一直都不是很看好梁铮和唐元元这段感情,更加不太待见梁铮这个人。
也许是第一印象就不太好,倒不是说他长得怎么样,而是他总给我一种婆婆妈妈、斤斤计较的感觉,可是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忽然觉得,其实唐元元被这样的一个人爱着,未尝不是一件挺幸福的事。
爱一个人,才会设身处地地替她着想,才会不惊扰她,不逼迫她,也不伤害她。
那一刻,我忽然很想问问顾辞远,你是真的爱我吗?
筠凉是下午回来的,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做作业,一边写字一边抱怨这个世界没有天理,为什么大学生还要写作业!
简直让人崩溃!
因为是背对着她的,所以我也没看到她的表情,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你昨晚去哪里了啊?电话也不打一个。”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我昨晚去酒店了。”
我头也没抬,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又补了一句:“和杜寻。”
手里的笔“啪”
的一声掉在干净的稿纸上,我难以置信地回过头去看着她,她的表情像是一切都已经预料到了的样子,镇定、冷峻,面不改色。
是我听错了吧?还存着一丝侥幸,我笑着问她:“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
“是真的,初微,我没有跟杜寻分手。”
人的一生中总是充满了断绝。
所谓断绝,并非一定是关山路远、道阻且长,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一种难以命名的、瞬间觉得疏离的感觉。
就像我在拨打顾辞远的电话时,听到“关机”
的语音提示。
就像此时此刻我最好的朋友苏筠凉站在我的面前,一副慷慨的模样告诉我,她不仅没有跟那个脚踏两条船的人分手,反而在昨天晚上跟他去了酒店。
这种感觉谁明白呢,就像眼睁睁地看着一块无瑕白璧掉进了泥潭。
筠凉的眼睛里有一种炽烈的光芒,她看着我,却又不像是仅仅在对我说:“爱,有时候,就意味着背叛。”
我盯着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刻,我觉得我们之间竟然是如此陌生。
手机的铃声在凝重的氛围里突兀地响起,筠凉从包包里翻出来摁下通话键,一句话都还没说,就呆住了。
我走过去,推了推她,筠凉,怎么了?
她的瞳仁急速收缩又急速放大,她说,陈芷晴,跳楼了。
仿佛万马奔腾,海啸飓风,沙石飞扬……
下一秒,筠凉转过来抱住我,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
[2]
袁祖域在我面前出现的时候气喘吁吁的,过了两三分钟才把气喘匀,紧接着就问我:“你怎么了啊?在电话里哭成那样,我还以为你被抢劫了!”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他焦虑地看了我半天,最终什么话也懒得说了,牵起我的手就走。
为什么要哭,我真的说不清楚,按道理说,陈芷晴与我非亲非故,她有多悲惨,真的跟我没关系。
可是我就是觉得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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