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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了,挨了这手板子,手上带了伤,还可以找老爷撒撒娇,讨些甜头。
若说先前这些姨娘还抱着看好戏的心态,如今见李姨娘哭的撕心裂肺的,倒也有些心惊肉跳,曾姨娘更是把年幼的彬哥儿护在自个儿的怀里,不叫他看这场面。
阮兰芷看着看着,思绪却是慢慢地飘远了:上辈子,她嫁去苏家之后,那个老侯爷夫人也叫人拿柳条儿抽过她的手,她还记得自个儿手背上纵横交错的一道道伤口,鲜血顺着翻起的皮肉一直往下滴……
“好了,这罚也罚过了,该说正事儿了。”
老太太喝了口茶,清了清喉咙,说道。
“自丽娘去了之后,府上一切事务都是我这老太婆在主持,眼看着我年纪也大了,有时候账房送来的册子我看的十分费神,再者,这府上没个女主人也是不行,我这相看了不少人家,瞧着赵……”
大姑娘就很是不错。
哪知老太太的话并未说完,管事儿的急匆匆地打起帘子跑进来:“太太,赵家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是不是该派人去迎?”
“什么?她们怎地来的这样快!”
老太太一惊,先前要说的话也忘了个泰半,她恨恨地瞪了立在下首的李姨娘一眼,都是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拖拖拉拉的,耽误了她不少时间,这下可好,话还没说完,前来拜访的赵大姑娘都到门口了!
“今日府上会来一位贵客,你们几个姨娘没事儿,就不要出院子走动了。
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谁若是冲撞了阮府的贵客,那就不可能只是二十个手板子就能了事的。”
老太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叫这几个姨娘赶紧儿离开。
“张管事儿的,等会子你叫上几个人,到各个院门口看着,千万别让她们出来,坏了我的好事!”
老太太不放心地又吩咐道。
老太太这厢说罢,就抚了抚鬓发,又理了理衣衫,这才由王妈妈扶着,一阵风儿似的往外头行去。
阮兰芷眨了眨眼,她从未见老太太这般急切过,且不用猜,肯定是那位赵大姑娘来府上了。
她在心里寻思着,还是赶紧回屋子里头待着吧,万一触怒了老太太,没得白白遭一回罪,她现在年纪还小,除了迎合顺从这个面慈心黑的祖母,暂时还想不到其他办法。
于是她跟在几位姨娘和庶姐弟后头,也顾不上其他姨娘都是个什么心思,急匆匆地往外走。
面色各异的一行人,俱都不出声地在廊上走着,眼看着就要穿过侧门的当口,那原本神色淡然的曾姨娘,突然对李妈妈怀里抱着的彬哥儿说道:“彬哥儿,你想不想见一见未来的娘亲?”
彬哥儿才五岁大,哪里理解的了那么多?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瞪的老大,他困惑地朝着自个儿的母亲道:“姨娘,你不就是我娘吗?”
曾姨娘见自家儿子这样可爱,忍不住摸了摸彬哥儿的小脑袋:“傻孩子,我当然是你娘,可我只是姨娘,将来你还得喊另外一个人做娘。”
曾姨娘这般说着,心里却十分酸涩,自个儿的孩子,还得叫别人娘亲……
而这番话叫离她不远的沈姨娘听了,也是心有戚戚焉,她垂头看了看手里牵着的哲哥儿,怪只怪她是罪臣之后,被编入了上不得台面的贱籍,不然自个儿的孩子指不定也是个嫡出的公子,又怎么会沦落到叫别人娘亲呢?
只不过曾姨娘这番话,却是提醒了其他几人,虽然自己要被关在院子里头,可老太太却又没拘着孩子们,他们去看一看未来的主母,倒也说得过去。
于是李姨娘朝阮思娇递了个眼色,阮思娇心领神会地撺掇两个弟弟道:“二妹妹,彬哥儿,哲哥儿,咱们一起去前厅看一看那贵客吧。”
“祖母不是不让我们去吗?”
哲哥儿毕竟已经十岁大了,这府上的规矩还是懂的。
“咱们就只躲在窗户下面偷偷地看,别让祖母发现就成了,再说了,祖母是让姨娘们不许去院子,又没说不让我们悄悄儿看,哲哥儿难道不好奇来的是什么人吗?”
阮思娇毕竟年长些,心眼儿也多,一番话下来,把哲哥儿堵的无话可说。
其后哲哥儿带着询问地眼神去看自个儿的母亲,发现沈姨娘却是点了点头,看来也是同意的。
不得不说,这个提议也让阮兰芷心动不已,毕竟那赵大姑娘被坊间传的神乎其神,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撑起赵家的女子究竟有多与众不同。
若是被发现了,不过是几个小辈好奇,来见见未来的主母,就算要怪罪,也怪罪不到哪儿去。
于是乎,两个小姑娘,领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临时改道朝西北角门走。
等这四个孩子快走到的时候,不远处,却见一个体格十分高壮,身着华服的男子,率先穿过垂花门。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体态窈窕,头戴幕篱的姑娘,而走在那名姑娘身旁的,正是面露讨好笑容的老太太,后头还簇拥着不少的仆妇。
阮兰芷在见到那名男子的时候,脸色蓦地变得煞白,两腿发软,身形一颤,差点子就栽倒了下去,先前已经好了的膝盖似是又在隐隐作痛。
自不必多说,来人正是威远候苏慕渊与他那位远房表妹赵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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