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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眨眼之间,日期已经进入了七八月份,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间。
自那齐明山回来之后,徐丹青连家门都没有进就被自老夫人院中出来的婆子捂嘴的捂嘴,捆手的捆手,架上另一辆车子,飞快往那京郊的小寺庙的事情不必再细表。
只说徐佩凤也在差不多时间接到了老国公的信,见那信用暗记标了‘急’的字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忙拆开细看,不想却看出了一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来!
“老爷今日是怎么了?难得能在家里休息会儿,却一整天的心不在焉。”
掌家的窦氏没有一日是不忙碌的,今天好容易抽了个时间歇了个晌午,一觉起来之后就见徐佩凤在书房踱着步,不由笑道。
徐佩凤瞥了窦氏一眼,心说这是你没有和我一样看见了信,否则哪来的心思说笑闲聊?
正自想着,两人的二子徐善知恰好自窗前走过。
这徐善知今年也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因素日也是个调皮跳脱的,窦氏便想着早日叫他成家,取一房厉害的媳妇回来管管是正事,因而已经物色人选物色好久了,心里也有了七八分的谱,只等挑上个好时间,两家坐坐,将话头透过去,对方若肯,便是找官媒依礼而行的事情了。
这边徐善知自窗前一眼看见徐佩凤与窦氏,忙上前见礼。
窦氏只说了两句关心的话,便要将人放走,不妨一旁的徐佩凤冷不丁问上一句:“最近你书读得怎么样了?”
徐善知平日里吃喝玩乐可说无一不精,甚至瞒着家人偷偷下赌场去,也能做到十次里有八次赢。
可唯独读书上头,真个是那些经义认识他,他不认识那些经义。
为着这个,自小的时候就没有少被徐佩凤呵斥打骂,只是实在没有兴趣在上头也更没有天赋,否则也不至于在国公府里住着,都这个年纪了,还得不到一个童生来。
本来徐佩凤年前的时候已经有些看淡他读书的事情了,去请安时候也不过说些不可肆意胡闹的做人道理,不想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又旧事重提了。
徐善知暗叫一声晦气,心想自己多半是出门没看黄历,也不知是今日的穿着打扮哪里不妥当了,竟叫父亲重生起了这个念头……难道是之前和兄弟们去那和安寺调戏小尼姑的事情发了?虽心里嘀咕得厉害,徐善知脸上却一点不露,只嬉皮笑脸说:“爹,您也是知道我的,我是日日看着书没错,只每次看上一页,便要被那书伤害一次……我到底是您的儿子,您怎么就忍心叫我日日被它伤害呢?”
徐佩凤一点没有因为这俏皮话笑起来,直接指着徐善知骂道:“也不知我前世做了什么孽,生出你这个偌大了还文不成武不就的孽障来!”
这话有些重。
不说徐善知当下不敢再笑,连一旁的窦氏都吃了一惊,忙圆场说:“好了好了,儿子都这般大了,老爷你何必再说这些呢?他虽说读书上头实在没有天赋,可外头朋友也不少,等日后捐了个官,倒是正好混得开的。”
又对徐善知骂道,“可是你最近又做了什么事情惹你父亲生气了?还不赶紧向你爹爹赔罪?”
徐善知老老实实地跪下说:“爹,我最近真没做什么。”
他也不知这是进赌场的事情发了还是那小尼姑的事情发了,又或者是他私下去捧那素素的场叫人发现了?“您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您直说,我一定不辩解。”
最后还不忘再耍个花枪。
久在官场的徐佩凤哪能听不懂这句话?
不过儿子到底是儿子,只见他伸手指着那混小子,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好歹还有一个正外放已成家的大儿子。
徐佩凤这时候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的。
只是想到大儿子又想到那封信,他心头又不由自主地揪了一下,也没心思再去看妻子与儿子,丢下一句“我去母亲那里”
,就心烦意乱地走了。
不说后头窦氏与徐善知的想法,只说徐佩凤到了老夫人的院中,取出那份老国公寄回来的信,给自己母亲看了,等母亲看完之后,又小心地说:“儿子骤然看见这信,实在有些想不透,不知父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老夫人掩信思量一会,才问:“你觉得不可行?”
这话问得太直白,徐佩凤一时竟有些噎住。
其实他在心里早就回答了:怎么会可行呢?那信中所提的可是四弟的女儿!
一个还才七岁大的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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