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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落空了,不过是两个小时前的约定,岑琢收起西装,一件件挂回柜子,高修明知故问:“哥,怎么不挑了?”
“不用挑了,”
岑琢垂下头,勉强自己笑,是那种大剌剌的口气,“大老爷们儿,颜色款式什么的,根本分不出来。”
“就是嘛,”
高修知道他难受,但不得不附和,“我刚看你拿来拿去,都不知道你在挑什么。”
这时内线电话响,岑琢按下接听开关,汤泽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小琢,明天上午十点持国天王号入港,你和哥一起接收?”
岑琢的心再次狠狠疼了一下:“哥,我不去了……”
他笑笑,“我这两天累了,想在家睡觉。”
汤泽对他的情绪很敏感:“心情不好?”
“啊?”
岑琢不知道他怎么听出来的,装傻,“没有啊,我很好,你放心。”
汤泽没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社长办公桌上熄灭的电话指示灯一旁,唵护法静静站在汤泽的身后。
第二天上午九点四十五分,汤泽在唵护法的陪同下来到江汉港1号泊位,场地提前做过清理,没有闲杂人等,周围设了十二处保卫哨,头上太阳很足,汤泽一身稳重的黑西装,站在唵护法投下的狭长阴影里。
远处,钟意罩着帽兜,隐藏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视线锁定这边。
“社长,”
唵护法看了看头上的几个火力点,“南侧保卫照顾不到这个位置,请再向右移五步。”
汤泽没多想,按他说的,五步,到钟意在图纸上打了红叉的位置,站定。
唵护法的任务完成了,很简单,他一偏头,在铁丝网外,看见了一抹不应该出现的猩红色。
隔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钟意也看见了,第一时间,他已做好了计划失败的准备,一旦失败,他要立刻撤离,连江北的别墅也不能回,直接返回迎海。
逐夜凉开启三组视力,在涌动的人海中搜寻,来来往往的男女,他只找那一个身影,但一遍又一遍扫描,还是失望了。
因为是自动巡航,没有入港的鸣笛声,远远的,只见一艘巨大的铁轮剪开江面,反着耀眼的日光,缓缓向港口驶来。
早有工作人员在江边等着,分两组乘小艇逼近,上船采用人工操作,将持国天王号稳稳停入指定泊位,这时汤泽看表,十点整。
他站的位置正对着一组相控阵雷达,这种雷达持国天王号上有三组,唵护法观察了船的长度和泊位的比例,无论怎么停,都会有一组雷达靠近这个位置,他当即明白,炸药就在雷达组件里。
按照安排,汤泽不需要上船,只要等工作人员大致检查后,象征性地在入港记录上刷指纹确认,就算完成接收,所以炸药随时可能爆炸。
“社长,”
唵护法盯着眼前巨大的雷达组,“太阳太大,我给您取把伞来。”
说着,他转身要走,汤泽却叫住他:“不用了,最多五分钟。”
唵护法生生停住,那么大的太阳,照得他精黑色的装甲闪闪发亮,咫尺之间就是雷达组里的高密度炸弹,即使有骨骼,恐怕也难以幸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静静的,爆炸来了。
化学反应刚刚酝酿,十二个保卫哨还毫无察觉,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不正常的热量在逐夜凉的目镜上迅速扩大,他陡然聚焦在汤泽身前的相控阵雷达上,几乎在冲击波震碎船身金属组件的同时,撞破铁网扑上去,覆在汤泽身上。
一瞬间,猛烈的爆炸沸腾了江水,坚硬的船体在惊人的威力下弯曲撕裂,船头掀飞出去,悍然砸在3号泊位的突击舰上,把细长的小舰拦腰切断。
逐夜凉扑倒汤泽的刹那,唵护法被突如其来的冲力击中,还没来得及目睹江面化成火海的惨象,就被爆炸的巨大威力拧成了碎片。
五公里外,染社总部听到了爆炸声,白濡尔操纵医疗载具滑向窗口,远处有一团小小的黑雾,他背后,是空荡荡的雪白房间。
逐夜凉没来。
他难以置信,那个人为了岑琢,居然放弃了过去的所有,狮子堂的点点滴滴,对曼陀罗的恨,甚至自己的肉身,全部一刀斩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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